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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双花极限大逃猜day3】《少年伊辰》by 辛狂

房东先生和他的房客|回忆能否装下酒|双花

op《Town of Windmill》(依然不知道是否可用..蠢到爆的主页)

ACT.1

走在路上,穿过阳光烘烤的稻田,张佳乐感觉肚子都要饿扁了,但他着急去给孙哲平带午饭。

淡蓝色的牛仔帆布包里面装着热热的便当,里面还勉强塞着一个水壶,塑料盒里几块切好已经削了皮的水果,和几片小饼干。张佳乐跑着的步子很匆促,担心便当凉了,又怕水果热了,虽然是初夏,可正午的稻田间吹拂过总是带着闷热的干燥,他难捱地出了一身汗。

小路好在并不是很长,蜿蜿蜒蜒很快通向了几棵高大葱郁的梧桐树。张佳乐绷着一股劲,心说只要再走几步便能在树荫下好好休息下喘口气了。

他的视线里几棵树围着一簇浅浅的溪涧,草木散发出熟悉而又独特的馨香,大自然的馈赠向来慷慨舒畅。

 

那时候四月天气,冷意还直蹿人脊梁骨缝,伊辰带他去的房子就在自己曾经住所的三个街区外。伊辰很忙急着去出诊,于是和介绍人礼貌地寒暄客套了几句后便告辞了,留下张佳乐一个人去见有可能十分不好惹的新房东。

张佳乐站在街口张望了一会儿,不远处一个青年轰隆隆地拉开某家无名商铺的卷闸门,利落地一手撑起后又拍拍身上不小心捎带的灰尘。身上的棉衣看上去挺保暖,在还没转春的鬼天气里,他的周身卷挟着的簌簌热气很快蒸腾起来。

“你好,我想你就是孙哲平了吧?”张佳乐大胆地上前几步,露出一副标准的微笑和两个酒窝。他向前伸出一只手。

那个留着板寸的男人转身,睡眼惺忪的模样让张佳乐猛地看不出此人有多温和,但也没有什么不满。他突然浑身一激,那种心尖上细微的触动像羽毛猝不及防被吹落在地上,没有人会在意。

“嗯,来了?”孙哲平回握张佳乐伸出的手,又看见了小青年脑袋后面乖顺的小辫子不由得笑了笑。

 

“伊辰应该已经跟你说了我的要求,”孙哲平带着张佳乐简单地看了下房间,懒散地倚在门框双手插兜,“如果还行,并且就住在这里顺便帮我带一下每天的午饭,房租可以减。”

“还有点犹豫的话也没关系,那先看看后院。”孙哲平从兜里掏出一大把零零碎碎,瓜子花生小榛果外加一张卡,指缝里甚至还夹着张退烧贴。

荣耀的卡面混杂在一堆零食里特别显眼,张佳乐特别眼尖地看到了,疑问便不假思索脱口而出:“兄弟,你也玩荣耀?”

孙哲平很快从那堆东西里寻摸出了钥匙。他回答:“那个游戏挺火的,朋友也在玩就想试试。”他推开那扇还在不停往下扑簌落尘的木门,灿烂的阳光铺天盖地地透过缝隙涌进屋子里,暖阳温和恰似海潮。波浪淹没头顶早已稀薄的空气,洪流让爱情与死亡用同等的生还几率不停地颤栗。

“这些玫瑰都是从我故乡带来的,最好的玫瑰。我觉得都挺好看的,但也就伊辰时不时来照料一下。”孙哲平自顾自地把木头支棱的简易小栅栏推向一边,这个并不算温柔的男人谈及这些玫瑰,嘴角也不禁扬起了细微的柔和弧度,自诩善于察言观色的张佳乐竟也没有注意到。

 

ACT.2

蹑手蹑脚地走过正躺在沙发上背对着自己的孙哲平身侧,张佳乐从他卧室柜子里翻出条毛巾被盖在他身上。去厨房给电饭锅插好电,他洗漱好抓起放在鞋柜上的钱包和钥匙,电饭锅已经轻柔地开始向上缓缓喷出热气,外面深邃发青的天空边角还轻微地泛着玫瑰红。

张佳乐熟稔地在排着早餐队伍中间站定后便随意四处眺望着,看到前两天那个因为见义勇为的好人而被一家子簇拥着送上鲜红色的锦旗,上面是一些令人意气风发的句子,缀着金黄色或金红色的穗子和流苏。身后那位因赋闲在家而倍感无聊的老年人,一直念叨些家长里短的琐事,顺便和再排在后面的老王约好有时间下棋一定要继续切磋。

摊主不久就吆喝着揭开正滑溜溜往下淌着水珠的锅盖,一口大锅就着清早的冷风往外冒着滚滚的白烟。案台上一碗清汤面吊几下高汤再来一颗爽脆挺阔的小白菜,早已等待良久的人们纷纷向摊主比划到底要加多少香油和辣椒。张佳乐心不在焉地看着墙上那早已卷边的价位表,仔细闻几下满是油炸面食和拌菜的味道。

点了炸油饼和糖包,再加上两碗清汤面。张佳乐思忖了一下自己和孙哲平的食量,挣扎着向老板比了个二表示油炸物要双份。张佳乐从钱包里抽出几张零钱,又看到自己心心念念的豆浆不由动作一滞。

摊主眼神尖利得很,招呼着,“怎么样小伙子?刚出锅的热豆浆来一碗?”

 

房东孙哲平是个开侦探事务所的,然而不大点儿生意麻烦事忒多。因为刚协助解决了一起见义勇为却惨遭污蔑的案件后的孙哲平,挤在小沙发上攥着新赚来的百八十块钱睡得很熟。电饭锅里的银耳汤因为早已被烫熟而滴滴了几声后又迅速烟消息鼓了一阵子,张佳乐放下手里一大堆家伙什,一边往厨房走一边揉着被塑料袋勒红的手指。他伸手拔了电源插座,突然感觉空气中一下子被吞没了全部的声音,流淌着意外的安静美好。

暂时无所事事的张佳乐拿起了阳台上还固着水的洒水壶,径直奔向那一小院的玫瑰丛。自己偶尔上网也研究过养花攻略,却依旧只会拿着喷壶在一簇簇猩红色间毫无目的地挥洒,随意翻翻花泥拿着枝条逗小蚂蚁玩。好在这些玫瑰枯叶为数不多,他很快揪完后便感觉眼皮有点儿往下耷拉。

反观张佳乐的母亲却特别喜欢侍弄花花草草,用她本人的话来说这是一项极其有利于的身心健康的良好情趣。以前她曾十分钟情于往张佳乐的出租屋阳台上摆花盆,可日子却如沙漏里的沙一点一点往下漏很久之后,张佳乐才在某天清晨将醒未醒之时一点一点地发觉,那只有春夏之交在粉红与乳黄色相接的大理石平台上,母亲亲手栽种的几朵素馨花被风吹落许久。

如果时光能够往回拨,一直回到四五年前,在那个冬樱泛滥的城市,几乎要将血液完全融化在故土的芬芳里的他,在火车站负累着一只行李箱和满腔的滔天怨气。可在恍惚的梦中好像良久未逢的故乡街头还是那蓝色的花雾,让他用一生的时间也无法遗忘,无法滤过。

他的故乡不是这江南水城,不是乌蓬船旁的艾叶草,那是南方的西南的如春城市,淹没秋冬的洪流而无限延长的春草暖意。

他望着嫩绿色的叶瓣不由自主地陷入深思,一双手却冷不丁悄无声息地从他脖子后面伸了出来。脖颈感觉丝丝凉意的张佳乐顿时一愣,理智还未经过大脑便本能地挥舞胳膊大叫着向前扑去。来人无奈地看着张佳乐的反应,旋即眉眼笑弯:“早上好。”

“需要有那么大反应吗?”孙哲平一副毫不愧疚的样子,却在张佳乐慢慢爬起来后脸色一黑,他发现了张佳乐手心里紧攥着情急之下被连根拔起来的几株玫瑰。

 

张佳乐蹲在孙哲平身旁,委屈地给他递着工装白线手套。没想到孙哲平手脚麻利地迅速带上后,便耐心地捧着一株玫瑰开始熟练地压土,专心致志。没多久孙哲平一头汗水涔涔,翻开菜园土营养土和砂砾石块,东加进去一点西加进去一点,玫瑰根脉很弱但孙哲平很快又把它们好好地种了回去。张佳乐一直试图想要帮忙,什么打水递东西的杂活都是他来干,但核心工作显然不是他能够胜任的,可张佳乐是闲不下来的性子,夹杂着新奇却感到无奈,只好用“能者多劳”来聊以自慰。

他看着孙哲平的侧脸,锋利的线条被阳光柔和了轮廓,面部瑕疵模糊在这副认真的神色下,突然看起来有点帅。那一瞬间他只想安安静静地注视他剪开那配方营养土的袋子,慢慢栽完这些可爱的玫瑰。

再或者将这一幕永远裹进松脂琥珀里,放在心口珍藏起来。

 

 

ACT.3

每次与孙哲平短暂地聊过几句后,他总是感到一种没由来的心安,能够重新换一副心情审视自己疲惫的面孔。

原来,在纷纭杂乱的世间总是始终让自己保留那份不变的感觉和心情,确实是不可能的。时间看起来总是宽容和蔼,岁月在变,周遭在变,而他自己也在随着时间的洪流起起伏伏,缓慢而沉默地改变。他小时候就梦想成为一名电竞选手,偶尔甩开家长为自己铺好的前路,酣畅淋漓地跟父母大吵一架后慎重地抽出自己早就压在台灯下的火车票,好似笼中鸟一朝摧拉枯朽般挣脱那不见天日的困网。最后像小说里走出的风流人物,大开大合,试问回忆里能否装下酒,最后空留一场宿醉。

于是在一个香草茶和小饼干一直不缺的温暖午后,他说,

“这一生里,真的很想去轰轰烈烈交一场朋友,走一通无人问津的大漠。

“是那种能够失意彷徨的时候一巴掌打醒你,还能为你生为你死的铁哥们;是那种走到贫瘠的大漠中心寻找根本毫不存在的玫瑰,还能令人欢呼令人落泪的逍遥快意。

“跑到罗布泊边假装沉默,逛遍古楼兰的残骸风骨,然后再去克里雅河!最好再浏览一遭塔克拉玛干大沙漠,看看千年不死的胡杨林是否和梦中的影像重叠……大家一屋子都盘腿围坐着,说自己小时候怎样成天成天地爬树抓鱼,一身柠檬碎和马鞭草的味道。

 

听了他的话,孙哲平不禁低低笑了起来,笑声里藏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微弱叹息。

“可是我早就醒了。”

张佳乐没头没脑地突然来了一句,他的梦里鲜花恣意翻滚盛开,越发映衬他现实中逃不过的疲惫青黑。

世界上能够把自己爱好当做梦想,还有时刻陪伴身侧的人实在太少太少,如今大多仍在路上抱怨包袱很沉,正负重前行,不会喘气。

梦里挤挤攘攘挨了一生的记忆,就成了一个沙丁鱼罐头。

他只有机会一个人走上陌生的小径,一个人看苍凉的海风,偶尔去走上一回,偷偷地看上一眼,偶尔试探在他想要享有而却无法拥有的世界里稍作流连。

最后依旧选择在普通的公司里当一名普通的职员,每天经历无数次的争吵、和好、令人无所适从的忧虑和委曲求全,也只得在焦躁疲累后趴在办公桌上,数眼前的小闹钟可以转过多少个春秋。

 

 

ACT.4

江南从不是个缺水的地方,张佳乐一直心里惦念着孙哲平曾经回忆里提到的湍流。于是孙哲平勉强尽了下半个地主之谊,挑了个半暖不寒的日子领他去看那条陵河。

陵河距离他们居住的房子不远,骑自行车有个十多分钟就到了。岸边零散地栽种着一圈梧桐树,枝头零落着五六片枯脆的黄叶。褪去鞋袜后张佳乐试探着柔软的水,尽管有些蹿进骨头缝里的冷,但脚下那些破碎的小浪花却带着酥酥麻麻的俏皮意味。溪流并不算十分清澈,可他却无法抗拒那微澜的河水经过指缝的凉意触感。

孙哲平也只是提醒着他小心岸堤上的青苔,垂手站在岸边脸色稍微有些苍白。

已经站起身来的张佳乐甩了甩手上的水,抬起头冲孙哲平笑笑:“谢谢你。”

“其实这里也没什么好的,但你难得来一次,就好好看看吧。”

一汪尚未立春的水带着白蒙蒙的寒气,远际是一片看不到底的灰色,陵河是温和的夫人那一双手,抚摸着这片土壤上空这片安宁空气。

 

    这里算不算是你的第二故乡?张佳乐出声打破了难得安谧柔和的气氛。

我不清楚,但年轻人多少会激情澎湃一下,孙哲平表示,自己脑子一热就买了张卧铺车票十五个小时便在这里扎了根。发觉自己的舌头很悲惨地被同化,有时间的话回了首都可能都喝不惯自己从小喝到大的豆汁儿。直到渐渐习惯了江南这若有若无细雨三分潮的气候,空气永远温和湿润,衣服被子永远半干不干。

张佳乐倒是一直都觉得湿气不是很困扰自己,但他依旧点头称是。

那为什么非要忍受背井离乡之苦,又为何离开?首都高调繁华,多姿多彩的生活很多人羡慕。

世界太辽阔,吸引力致命。没人愿意窝在角落里自生自灭。

哪天老眼昏花了,江南哪个僻静乡下又多了一个用老花镜紧贴着报纸研读的老头,这些都还尚且没有答案。人嘛,活在当下,活在当下。

张佳乐想起自己开始在某家私企工作的头年,有个前辈耐心地带着他做项目,考核时面对老板抛出的一串问题埋着头不知道该不该回答,紧张得心脏就要噎到嗓子眼——好在顺利过关,可也从此失去了大半挑战。他开始控制不住地思忖自己少年伊辰时,还能在家慢悠悠等待樱花溢满再度遮盖头顶半边天。

 

空气一下子又安静下来,轮到孙哲平开始冲着张佳乐的衣角直直发呆起来。可这时张佳乐抬起头好玩似地比出一把枪的手势,正正好冲他微笑了一下……孙哲平忘记了所有的应该或不应该,突然冲上去握住了那只手比住自己的心口,食指很凉,却指着冬衣背后那正强劲而有力跳动着的心脏。

孙哲平这个人不算容易相处,可他感觉张佳乐的眉眼和整个人儿总是令人舒心的存在,算是捉住了庸碌生活中一块极短的梦境碎片,也许正自顾自地花开花落。他不由自主地谈及自己年少的往昔,想到自己这片无根的枯叶,散作的秋蓬。

他差一点就抱住了面前这个和他一样的人,一样手里攥着不会开来的返乡船票。

故乡可不只是一座城市地图上的某一个点,嘴皮子一搭舌尖上滚动出的两三个音节。他不想问张佳乐为什么没有买车票想着回去这样的蠢话。

 

 

ACT.5

孙哲平身上是简单的T恤和牛仔裤,窝在沙发里专心致志地打游戏,见张佳乐回来便切出游戏撂下电脑,“我出门一下,记得守家。”

“哦。”反正张佳乐作为标准宅男也确实不爱动弹,抱着暖烘烘的枕头占据了沙发一角,就着孙哲平尚且还热的电脑重新登上了游戏。

 

自诩向来洒脱张狂的孙哲平先生从没觉得自己还会偷偷摸摸地干这样的蠢事——他把自己心中的困惑告诉了一位在小公园摆摊的大师,求安慰求解脱。

还偷偷背着张佳乐,不告诉他。

眼前的大师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光葫芦瓢一样的脑袋正在灿烂地反射着太阳光。大师作为老手熟门熟路地猜到这个长得还不错的帅小伙,一定是碰上了难得的桃花运,并且还不自知。他从怀里的大口袋里佯装神秘地摸出一张黄符,很小,造型也和其他地方骗子卖的也不大一样,感觉很有迷惑性。并且告诉他“天时地利人和”六个字,便紧接着闭目养神再或者说是装神弄鬼去了。可孙哲平就跟脑子被实心棒槌抡过一样,鬼使神差地就真掏钱买下了,还小心地保存在了上衣口袋里。

 

团战输了几盘的张佳乐像一条过度透支的咸鱼躺在沙发上,窗帘没拉,他看到一束纯白色的光线从窗外投射进来,组合成六边形的阳光色块。自己心中一直的郁结让他又兴奋又难过,他从小没心没肺,最相信一见钟情一往情深就能相守到老的戏码,他一直觉得只要互相喜欢的两个人,不管怎样总能幸福快乐地生活下去。后来才发现根本不是自己想的那回事,上天让他从小到大没受过多少坎待他太厚是没错,但也让他想那永远也得不到的幸福,永远要一直做下去的白日梦。

因为连对方的心意都如坠迷雾,哪里来的一生相守。

只是张佳乐自己寻到了个神秘国度,发觉终其一生食指流血的伤口怕是再也无法愈合了。

    

 

ACT.5

    又是一个四月天,有雾,没有雨。海与天是朦胧的灰蓝,高大的建筑物被覆盖着还是冒出深深浅浅的轮廓线来,浅灰色的天,几只白鸽滑翔盘旋在青灰色空阔的海域上方御风而行。

“所以,张佳乐,我们现在到底算什么关系啊?”

 

张佳乐的脑袋里好像轰得一声被炮仗炸过一样,心脏突然紧紧缩成了再也看不到的一小团,瞬间又充斥着无限的悲凉和无所适从。那种双鱼座与生俱来的反复无常和犹豫,让他藏在心中那个一直留给自己的、暖意蔓延的红气球仿佛一瞬间就被钢刺扎破了。

他真怕,怕脱口而出的几个字得到白纸空墨般的回答,就像海水里深处那无人问津的一块废铁,哪怕它原本属于一艘昂扬的巨轮。

海潮此起彼伏,穿着拖鞋的脚挤满了干冷的沙子,张佳乐踮脚望着远处海湾灿烂又渺远的绿色光亮,视线凝聚在塔顶橙红色的光上,他只得沉默着屏气凝神,悄悄地,用一点点气力挣扎着。

 

“张佳乐,你就犹如我少年伊辰一样——”孙哲平沙哑着嗓音开口,心头泛起的冲动劲儿一时压不回汹涌的心海。可张佳乐一愣,旋即红晕从脖颈和耳后酥酥麻麻地迅速蹿上脸颊,他记得很清楚这是他记事本里写着的句子,不过他写下的称谓是孙哲平……

那是一个阴沉着的黄昏,缺少金色阳光,缺少白色海沙,缺少艳情的红玫瑰,缺少一切有利于表白的景致和气氛。孙哲平心说,但这恐怕就是那个大师算到的天时地利人和的时机了吧。

光滑的青色岩石被踏在脚下,纹理细腻。

孙哲平吸了口气像是准备了一下,接着说道:“我偶然在你的本子上看到了这句话,但我当时并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张佳乐心怦怦跳得直快,感觉下一秒就能从嗓子眼里蹦出来在孙哲平面前交代个明白。他怔怔地睁大双眼,有些亮亮的,眼瞳如盈满一小汪水银般。

“可我现在想明白了,你的意思是说——你是全世界最好,好得就像我年少时最光华的那段时间一样好。”

他年少是怎样的?从哪里生发根系,从哪里明白什么是最好的?是故土,是他那从前最好最好的伊辰里。

 

可管它又是怎样的?他只感觉早已在心口堆积的泪水一瞬间全都逆流涌上了眼眶。

他泪眼模糊,可那个该死的孙哲平按套路一样留下告白后便转身迈开长腿就要走。

 

“我喜欢你——”

 

张佳乐大吼了一声,长长的发丝被海风吹的凌乱,风刮过他的手指,透过他每一条发丝间细小的空隙。咸腥的水汽残馀了无痕的记忆,月光亮亮地投下一片银色在海面之上。可那真是既狼狈而又浪漫的景色。

孙哲平还尚未走远,张佳乐看不到他因惊讶而缓缓睁大的眼睛。可他孙哲平向来是干实事的……转身紧紧地抱住了那个刚刚还声嘶力竭的人,把脑袋埋在了他的颈窝里,深深地,牢牢地,他想要把他一直抱在怀里。

他的手轻轻地搭上去回应他,感受着令人心安的温暖体温和呼吸,他年少做的黄粱梦原来是这样真切。孙哲平脚踩着这片土地艰难生根,而张佳乐就在他心上生根,藤蔓缠绕裹挟,用两颗在异乡仍依偎取暖的心脏。

 

爱着迷迷糊糊的,好像从盘古开天那一刻便开始,就有这晃晃悠悠而浪浪漫漫的旧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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